由于该消息是在愚人节前一天泄露的,很多人乍一看都感到疑惑不解。不过,这则消息来自一位广受关注的游戏信息爆料人,此前他曾准确披露过《漫威1943:九头蛇崛起》等游戏的相关信息,因此他的消息具有一定的可信度。
更何况,在 EA 正式放弃“FIFA”这个名字一年之后,一向不放过任何赚钱机会的 FIFA 急于寻找新东家似乎也是情理之中。快速筛选一下就会发现,拥有多年成功 NBA 游戏经验的 2K 似乎是一个合理的选择。
如果这个消息属实,或许《几何时空》电台老开场白中赵霞的那句“来我们家玩2K,我们打不过你”后面就会跟着“足球或者篮球”了。
不过,一系列问题也随之而来:“FIFA”这个名字本身到底有多大价值?EA运营足球游戏这么多年,积累了什么护城河?就连NBA2K本身,也和“EA足球系列”一样,既“赚得盆满钵满”,又“被指换皮掏金”,这究竟意味着什么?
该传言目前还未得到证实,但对该问题的讨论仍然相当有趣。
EA:告别《FIFA》
说到2K可能接手《FIFA》系列,还得从EA与FIFA(也就是“FIFA”这个缩写的本意实况足球2024英超球队,为了区分,“FIFA”指游戏系列,“FIFA”指组织)的合作说起。
20 世纪 90 年代初,当 EA 准备制作一款足球游戏时,在命名时遇到了难题,EA 总部给出的建议是“EA”,但显然这会得罪那些视《EA 3》为正统的欧洲玩家,而他们可能也是足球界的“正统”。
北美市场同样重要实况足球2024英超球队,那么名字里有没有可能不包含两个单词(不算缩写)呢?于是,EA与FIFA的合作契机就诞生了。随着五年合约的敲定,EA获得了FIFA的官方授权,我们熟悉的“FIFA系列”就此诞生。
1993年,FIFA国际足球正式发布。EA为其制作了30秒广告。他们在圣诞节前推出了这款游戏,然后开始祈祷。
现在听起来可能有些奇怪:当时,EA 位于加州的总部几乎没有人对这个项目抱有信心。但他们绝不会认为他们的担忧是多余的,因为这“只是足球”,对吧?
另一方面,真正负责运营世界足球的组织FIFA其实并不知道该为其知识产权定一个什么样的价格,因此EA在全球足球领域的首次尝试几乎没有任何额外的“名称授权”成本。
此后,FIFA在“车枪球”潮流下一统江山,并最终完成三级跳远:2000年,《FIFA》系列全球销量超过1600万份,成为最畅销的足球电子游戏系列;2010年,《FIFA》系列销量突破1亿份,成为全球最畅销的体育电子游戏;2021年,FIFA系列累计销量达到3.25亿份,成为史上最畅销的电子游戏系列之一。
据分析师称,FIFA 每年为 EA 带来超过 20 亿美元(14.7 亿英镑)的收入,该公司 2020 财年的总收入为 56 亿美元(41 亿英镑)。
如果国际足联不嫉妒这样的摇钱树,那才奇怪。
如果当初 EA 和 FIFA 不知道如何处理授权费用的话,到合作结束时,EA 每年都要向 FIFA 支付 1.5 亿美元的授权费用。在双方上次续约谈判中,FIFA 开出的价码非常高——不仅要求 4 年共计 10 亿美元的授权费用(价格几乎翻了一番),还要求 EA 不能独占、垄断,也不能在游戏之外进行商业化。
EA最终选择拒绝这份“不平等条约”,从EA的角度来看,每年付给你1.5亿美元其实只是买一个名字和几个赛事的授权而已。
EA CEO威尔逊曾在公司内部会议上对国际足联提出批评,他表示,在非世界杯年份,国际足联的授权只不过是“游戏盒子上的四个字母”。
于是,两年前EA就宣布《FIFA 23》将会是《FIFA》系列的绝唱,并在2024年正式结束与FIFA的冠名授权合作,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FC系列,也就是大家看到的《EAFC 24》。
在失去 EA 后,FIFA 一直在寻找新的开发商来制作足球游戏。FIFA 主席因凡蒂诺此前的声明也相当“强硬”:“以 FIFA 命名的新游戏——FIFA 25、26、27 等——将成为任何女孩或男孩都喜欢的电子游戏。我们很快就会有消息。”
真正的护城河
对于FIFA来说,他们想找到买家继续做《FIFA》系列,证明没有“前辈”EA他们也能活得更好,同时“顺便”继续获得高额的冠名授权费,他们的动机很合理。
虽然2K接手的传闻还没有得到官方证实,但2K面临的竞争其实是地狱般的。
这并非质疑2K自身制作游戏的技术水平,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在篮球战场上直接击败了EA的《NBA LIVE》系列,而在足球方面他们也回过头来试图挑战EA的经典《 NFL》系列。
但足球的比赛赛道显然不同。
对于一些不太了解 FIFA 系列的粉丝来说,他们可能会认为 EA 之所以拥有如此多的联赛和球队授权,是因为其与 FIFA 达成了合作协议,这让他们有了将游戏内容与现实事件联系起来的最坚实的保障。即使在 FIFA 系列游戏热度不如 PES 的早年,“授权多”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优势之一。
但事实并非如此,正如EA CEO所抱怨的,此前EA支付给FIFA的授权费,除了《FIFA》游戏的冠名赞助之外,最直接的授权其实只是FIFA主办的赛事,比如男足世界杯、女足世界杯、世俱杯等。
除了这些赛事名称的使用和授权之外,其他大部分游戏内容其实和FIFA几乎没什么关系。
比如EA早已是英超联赛的合作伙伴,就连英超裁判的队服上都有EA的标志。近些年,EA与西甲的合作更进一步,甚至直接赞助后者,成为首个赞助欧洲五大联赛的游戏厂商。为此,EA每年支付3000万欧元,合约长达五年,总价高达1.5亿欧元。从FIFA 19开始,EA从老对手PES手中迎回了欧冠实况足球2024英超球队,自此欧洲足球的版图基本完整。
一方面,我们在游戏中看到的英超、西甲、欧冠等联赛、杯赛的授权,其实都是EA和相关联赛的运营商谈妥的授权,和FIFA没有任何关系。另一方面,涉及到具体的“人”,特别是球员模型、肖像的授权,这些就不是FIFA管的了,而是和一个名为“FIFA”的组织谈妥的。
全称是“国际职业足球运动员联合会”,与国际足联并无上下级关系,是一个帮助成员国球员争取权益的“非盈利组织”,获得了66个足球协会数十万职业球员的集体商业权利(如比赛肖像权)和信息使用权。也就是说,只要获得授权,相应球员的姓名和肖像就可以在游戏中使用。
所以也难怪很多FIFA老玩家都表示,EA和FIFA分手这件事情其实对游戏玩家影响不大,只不过是换了个名字,不能玩世界杯模式而已,其他的都一样。
对于2K来说,如果真的想和EA竞争,那么就无力涉足英超、西甲这两个与EA有独家合作协议的联赛,更不用说最有吸引力、最受热议的欧冠了。
即便2K能拿到PES等部分顶级球队的授权,但在PES等未授权球队上几乎要用假名,这对于强调沉浸感的体育游戏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。更何况,对于撼动EA“超过1.9万名球员、700支球队、100座球场、30个联赛的内容授权”近乎完整的足球游戏版权护城河,更是杯水车薪。
另一方面,玩家们其实对于2K近几年在篮球市场上的表现并不满意,虽然最新一代的2K24在次世代进行了大幅更新,使用了新的技术来模拟球星的投篮动作,但这项技术并没有在PC上进行适配。
即使今年2K24的售价已经跌到了30多元的历史最低点,并且还有封面是科比的全新科比挑战模式,但依然有玩家表示这款游戏“连30元都不值”、“连老板都说不要买”。
毫无创新玩法、缺乏重大创新画面和技术、日益成为换皮游戏代表的2K,在计划进军足球游戏市场的同时,专注于篮球游戏主营业务或许是更为现实的做法。
坦克战也有自己的优势和劣势
在2K业绩越来越烂的背景下,有人指出,2K和EA这两大足球篮球游戏巨头的作品,不过是每年换个数据、换个皮肤就能卖得很好的“年度游戏”,反正也没竞争对手吧?
不过这种观点对于2K旗下的NBA 2K系列来说可能比较适合,但对于EA旗下的FC系列来说可能有些苛刻。
至少在运营和商业化方面,EA一直在努力,每年都有新的想法。
比如在不再叫FIFA之后,EA就马上干了一件“大事”,让男女足球运动员可以同场竞技,这在现实比赛中是从来没有做过的。虽然有玩家抱怨这样的“进步”,或者担心“吃力不讨好”,但看到身高不足1.7米的女足明星萨姆·科尔在游戏中扛起身高1.9米的钢铁后卫范戴克,虽然有点搞笑,但这也是EA近年来难得的创新。
更何况,上文提到的“足球系列”已经成为了EA的摇钱树,而其背后最大的贡献者——“UT模式”如今也已经相当成熟。2020年,EA总营业额56亿美元(41亿英镑)中,有40亿美元(29亿英镑)来自“直播服务”,UT模式的收入占到了其中的四分之一以上。
在UT模式中,玩家们似乎通过不断的比赛、活动、氪金,打造出了一个个个性十足的队伍。甚至可以用国内常见的抽卡手游来类比UT模式——开包是获取球员最重要的来源之一,而六维球员数值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个球员有没有用。
基本属性还不够。拥有专属模型、隐藏属性和实用技能的玩家也可以让自己从其他玩家中脱颖而出。
UT模式拥有独特的不断进化化学系统(同队、同联赛、同国籍阵容收益更大),玩家可以在同模式中体验到完全差异化的游戏体验。再加上SBC(Squad)任务卡牌兑换模式,无论你是热衷于收集各类稀有卡牌的收藏家,还是追求更高战斗力的竞技玩家,亦或是享受开包即得梅西、C罗、姆巴佩快感的氪金玩家,都能在UT中找到自己的路。
结合前文提到的丰富的版权内容,EA还频繁将UT模式与现实赛事进行挂钩,无论是每月各联赛最佳球员、晋级欧冠之路、强强对话等等,在体育迷关注现实比赛情况的同时,也将其与游戏内容进行联动,吸引更多潜在用户。
比网游更像网游的运营模式、独特概念设计的卡牌、动态的卡牌调整模型、可交易的流通市场等等,这些都让UT模式发展成为了EA疯狂赚钱的动力。
体育比赛,一个悖论
当然,我们在这里无意对《EA足球系列》说太多好话,毕竟FC系列虽然为EA的财报增添了更多亮眼的数据,但足球游戏本身的“可玩性”评价却不如数据。
在FC时代的前几款游戏中,《FIFA 21》《FIFA 22》和《FIFA 23》在内容上其实都差不多,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哪一代更适合哪种战术——有时候EA更新一个版本,战术就会变得很不一样。
上面说的很多优势都是建立在极度努力和斯金纳箱的诱惑之上的,游戏引擎本身的创新性实在有限,很多人认为由于多年缺乏竞争,EA 早已丧失了进取精神,每年发布的新游戏都成了简单的赚钱工具,毫无创新可言。
2K的《NBA 2K》系列改版程度比EA还要夸张,《2K15》除了画面、引擎方面真正让玩家体验到什么是次世代篮球游戏外,后续玩法也缺乏创新,不少人还在坚守经典PC版《2K14》。
有2K系列玩家感叹:第一次在PC上玩到《NBA 2K9》就觉得“篮球游戏原来可以做成这样”,体验到《2K10》开创的传奇MC模式和《2K11》广受好评的乔丹挑战模式,这种惊喜仿佛是“上个世纪”的一场梦。
在此背景下,玩家们最大的幻想就是,2K搅局足球游戏市场或许会“激发”两条鲶鱼,至少会出现一个竞争对手,EA 也得三思而后行。如果 的《实况足球》没有在主机和 PC 上几乎被抛弃,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粉丝和玩家一边咒骂 EA,一边每年都买的悖论。
在运营层面,裂缝已经出现。EAFC 24甚至经历了至少两次公关危机,包括“何首乌事件”(一名中国论坛用户发现,如果他购买了新游戏,却没有进行基础训练,由于bug,他可以重复领取目标奖励并获得卡牌)。许多努力收集卡包的玩家被坑了,由于bug,他们的努力不如那些开新账号刷包的人快。年底的“每个人都有一个梅西”开包bug,让没有从EA那里薅到羊毛的玩家心灰意冷,选择退出。
对于足球游戏玩家来说,如果一款游戏BUG频出、网络状况不佳、玩法缺乏创新,最尴尬的可能不是想退出,而是想退出的时候发现,市面上已经没有其他可玩的产品了。
在足球本身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前提下,巨大的收入来源是足球的“整体IP”、用金钱换来的一系列授权、花哨的商业运营,但并非游戏本身的品质——随着“FIFA”这个名字的消失,以及可能的收购消息不断传出,或许就是这个时代的一则荒诞而现实的寓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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